#自己复习(我只是为了做合集!

#转载的不能加合集——系统逼我重发一遍!(

#嘤嘤嘤(人设崩坏


——传颂之物 二人的白皇 通关感想


#剧透

#语死早

#花痴开启

#谁来救我 


如果一定要从某个地方开始说的话,我想还是从灵魂的颜色开始说。

在发现双子能够认出伪装成奥修特尔的他时,哈克吓了一跳。然而双子说,无论主人你打扮成什么模样,我们都不会认错,因为我们能认出主人灵魂的颜色。于是哈克好奇地问,那我的灵魂……是什么颜色?

生命的根源。双子说。

给予生命以粮食,孕育之颜色。从连锁的开端,直到收成之颜色。收获后又复归原初之颜色。承受污浊之物,使之归还大地而后又复生之颜色。

双子说,是茶色。

哈克又好奇地问,那么奥修特尔的灵魂……是什么颜色?

青。双子说。天空一样透明的青色。

哈克暗暗吐槽着哎呀感觉好像自己输掉了呢。

 

其实茶色,算是说得委婉好听的呢。双子所言的,归根结底是“土色”。孕育生命的、从播种到收获,收获后植物,乃至动物的尸体落在泥上,腐烂分解,复归泥土化为虚无,入春之后风一吹又复苏起来的土地的颜色。很朴实的、亲易近人的颜色。

说茶色也可以起到类似的效果。暖暖一杯茶,不浓烈,不苦涩,很温厚的口感。同阳光下晒热了的泥土地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很类似的。暖暖的,所以有些懒懒的。让人觉得想要打盹的颜色。

想想就觉得简直就能看见呢。不需要双子的能力,普通人也能看得见的。

奥修特尔是天,哈克是地。

而当有一天,地要假扮成天,混浊要假扮作透明,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怠工的懒虫要假扮成清正高洁威武庄严忙于政务的右近卫——不止是假扮,而是“成为”——面具戴上了,实体的也好虚体的也好,想遮盖原来的颜色。但原来的颜色也是遮不住的。只不过,在试图遮盖的时候,色调开始有点儿变了。

 

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哈克的呢?很早。在虚伪的假面的很开始,看到总是自言自语吐槽不断的哈克,懒懒散散喜欢偷懒的哈克,体力比周围的人弱好好手无缚鸡之力的哈克,觉得这个人很可爱(以及超喜欢藤原叔的配音啊啊啊)。决定性的事件就是久远让他去搬米袋,结果他完全扛不动,然后一个人开始琢磨怎么把坏掉的磨修好,然后就开始修了,途中遇见久远来视察工作还要逗比地装模作样演戏给人看。“这是个逗比”,我盖了个戳,于是越发喜欢起来。结果他除了STR爆低以外,脑子很好用,运算快,会修东西,天生的理工科宅男。还特别能吐槽,包括自我吐槽。于是更加喜欢起来。

但是纵观整个第二作,我对哈克此人也就停留在“喜欢”的阶段了。因为这人懒散可爱俏皮而天生豁达淡然的心态和性格,让他很容易亲近。就好像茶一样,喝着口感好,喜欢喝。但也不成瘾。因为没有什么特别浓烈的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欲罢不能的刺激欲望的味道。一壶普通的好喝的茶,喝的时候心情轻松愉悦,会微微笑着,晒着午后的阳光,如果面前是一片敞开的泥土地就更好。这就是哈克,我对他的最初的印象。

 

第二作虚伪的假面,在我看来是很普通的一个作品。节奏控制得很有问题,日常太多,服务向的日常也太多,拖拖沓沓的,各种事件穿不出一个有层次感的主线。到了末期剧情爆炸,宫廷政变措手不及,奥修特尔之死晴天霹雳。之后作为终结,哈克戴上了奥修特尔死前交给他的面具,欺骗了久远,欺骗了所有人,发誓要作为奥修特尔存在下去,去完成他不能亲手完成的使命。

二作前期几乎看不出久远这位女主的感情铺垫,结尾忽然爆发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然而她离去的背影依旧是很虐的。对于哈克这方而言,递出的扇子对方不接,只能说一句这是他交代的东西,沉重却决然地面无表情其它一概不言。忽然之间,以前所有日常的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都消失了,都成了过去式。“欺人”与“自欺”这两件事情顿时压在了一个懒散逗比的身上。要演戏,却不是为了愉悦而演戏。而且让一个自由自在的逗比扮演一个清正高洁的大将,按我说的话就是逼着阿毛演穆拉,这到底能演多久,有能演多像?

说实话,虚伪的假面结束之后我倒也没有揪着心想象后续。因为那作的确没有什么捅到我心的东西。之后我懒懒散散地等来了系列终作,懒懒散散地开了,却猝不及防地被虐得稀烂。“喜欢”的感情也不再仅仅是“喜欢”。到了最后我对于哈克这个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了,连“苏”字都不敢讲。说这个人“好苏”我都觉得是在玷污他。但是说他“神圣”又觉得彻底背离了他与生俱来的那种亲近感以及他自身非常“常人”的那个部分。无法用一句两句话来说清楚的,只好不得已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奥修特尔(哈克)此人

二人的白皇整个作品贯穿始终的就是无孔不入的替身梗。这作里的哈克,单纯地称他为哈克已经似乎有所不对了,称他为奥修特尔也显然不对,于是他是表奥修特尔里哈克。即使在双子眼里主人灵魂的颜色是不变的,然而在旁人的眼里,他的色调却已经变了。

初期面对伪奥修(四个字太长,简写奥修)的时候,众人一致的感想是:比起以前硬梆梆的奥修来说,现在的奥修感觉好像软了一些。其实奥修本人也不是硬梆梆,硬梆梆是为了符合右近卫这么一个重要将职而做出的表象;骨子里的奥修本人更喜欢变装成豪爽的右近,一把胡子地出门喝酒。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右近卫奥修特尔”这个形象更近似于一种概念,即使对于奥修本人而言也是一种戴在公共场合下的面具,真正的他的本性和右近应该更接近。所以伪装成奥修的哈克也就这么解释到,那个的形象是在宫里,现在的情形不一样了,他也不必那么硬梆梆的,现在的他更像他自己。

然而虽说看起来风格好像变软了些,气息却更冷了些。二人白皇剧情初期铺垫出来的奥修(哈克)形象在我看来是灰的。用亚库托瓦尔特大叔(名字又这么长,后面简称亚库托好了)的话来说,是这个男人好像变了,他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残酷气息令人脊背发凉。

 

残酷

他的残酷,在二人白皇的剧情初期一直在铺。

在无勇又无谋的凸嘭嘭擅自带兵打过来的时候,哈克做了如下对策:大岩石堵住城门,城头恶言挑拨,引对方攻城车打过来,一发弓箭手强力闪光弹之后趁乱泼油,发火箭,烧死一片;逃窜的士兵伏击堵截。这个战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想法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们不仅被诬陷毒杀皇女,而且势单力薄,暂时驻扎的属国没有什么兵力,只依靠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是撑不住的。第一仗倘若失利就再也没有什么未来,第一仗倘若不能给敌人一个下马威,不能让对方心存畏惧,那么假如攻击接二连三地来,他们的守备和兵力根本撑不了多久。所以这一仗,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也就是往死里杀。

火攻之后就是单方面的虐杀了。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敌方士兵成群地被活活烧死,地狱一般的景象在麻吕吕眼中简直就是恶魔的行径。但是哈克冷眼看着这景象,一点动摇也没有,因为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的途径。就好像在城门上头用低俗的语言和行为恶意挑拨地方将领之后,被同伴吐槽说竟然用这么低俗的手段,感觉右近卫大人应该用更光明正大的手法,他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怎么?感到幻灭了吗?”;面对残酷的虐杀,他也同样的冷静。

他不仅自己冷静,他更是要求十几岁的、根本不成熟的安寿皇女也冷静地看到最后。这是他更加残酷的地方。在准备迎战的时候,他就决定必须让安寿本人去战场上,站在前线鼓舞士兵;因为本国没有职业的士兵,大家本来都是农民,没有打过战,会害怕恐惧,阵线太容易崩溃,唯一具有鼓舞士气的作用的就是天子本人。忘了是谁对哈克说:你真的打算这样吗?一定非得这样吗?让十几岁的皇女上战场去,是不是有点太过残酷了。哈克冷静地说必须这样。他对安寿的一通嘴炮,说“你必须去站在前线鼓舞士气,你现在觉得很简单,但是你没有见过战场,那里是地狱;你不能露出害怕的样子,不能移开视线,不能逃跑;你一旦动摇,我们全军覆没。”到了出阵之前真正面对士兵时,皇女开始感到实际的害怕了。而这时哈克又对她说:“这是你的选择,你想安安静静逃跑地苟且偷生还是想要把你的王座夺回来?一切都在你的选择。你若想逃跑,想隐居起来,想安静地活下去,我们都会服从你的决定,跟随并保护你;所以你做好决定,你想你自己是否打算就这么把国家让出去,把你的王座让出,以及,把你父亲的墓让出去吗?!”

     他是让她选了,但是他也并没有让她选。他亲自把未成熟的少女推上最前线,站在最高的城墙墙头,让她俯视地狱。敌人的士兵在油火中丧生,惨叫和焦味冲天。所有的人,即使是没少打杀过的男人们(譬如亚库托大叔)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哈克依旧冷着脸,声音沉稳地对身边的皇女说:“不能移开视线,你必须看到底。这是你的战争,这一切既是你的功绩也是你的罪,你要和国民一同背负的罪。”而面对过去的好友麻吕吕的谴责(“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奥修大人!那个温厚宽大爱人的奥修大人他干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哈克即使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与他为敌,依旧毫不动容地冷静回答:“我就是奥修特尔,右近卫奥修特尔,为了守护皇女而存在,为了使命即使脚踏千万尸体也在所不惜。”

这一仗被帝都掌权的雷公拿来动用媒体大做文章夸大成为“恩纳卡姆依惨剧”其实也并不能说多么的言过于实。毕竟惨剧是真的,手法残酷也是真的。战争是要流血死人的,既然想要反攻帝都夺回政权的话,那就要有一路黑到底的觉悟。仁慈是无用的。然而这一部分的所有剧情铺出来的哈克的形象,他的残酷,他的“黑”的一面,本质上是理性。理性主宰的思维方式,面对眼前的局势综合分析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局部最优的解法,依据这种解法去安排部署,而不太考虑人(他人或自己)的情感伤害;或者说,即使他能轻易地判断这么做会对某人、某些人造成伤害,但是为达目的伤害也只能伤害了,人总是要跨越伤害而成长的。从这一角度来看,他的想法也丝毫没有错,只是感觉视角实在太高了,超出普通人(普通人都是有弱点的)的范围,过于理性了。这样的一种性格虽然是在我意料之外,但是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一个纯技术理工宅,面对疑题纯理性思维也是本能。

 

理性

这种近乎残酷的理性,在他剧情中各个重要的决策点都贯彻始终:

二作的最终,为什么一定要隐瞒?为什么对于身边可以信赖的好友,对于久远都要隐瞒?开诚布公大家一起演戏,只要骗过外人也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全员都隐瞒?我觉得原因有二:一是哈克本人对于奥修特尔的死有自责,潜意识有愿意“用我的死换你的生”的想法,所以他宁可彻底扼杀自己的存在以换取奥修特尔的再生,让奥修能一路看着愿望实现;二是理性分析最保险的手段是尽量让少的人知道真相,即使身边的伙伴以前很可靠但是那时是那时,那时和平无事,现在政变了自己处于“举反旗”的被动地位,或许有人此时会改变立场,而就算不改变立场,就算同伴很真诚地帮忙却也并没有什么能够保证同伴的智商不会下线(东离剑那边那位鬼鸟的教训大家好好看),所以想要骗过敌人就先骗过同伴。要想骗过同伴首先连自己也要骗过,所以无数次对自己默念“哈克已经死了,你就是奥修特尔”也是这个道理。

恩纳卡姆依防卫战期间,所有的政策也都是理性思维的产物。初到恩纳卡姆依的时候,猫音问他:“你打算把这个国家的人民也卷入战争吗?”哈克冷静地回答:“不是打算,它已经在战争的旋涡中心了。”由于恩纳卡姆依一国长期和平没有太多人愿意自愿入伍,他思考了一下,毫无犹豫地说那么强制征兵,代偿是尽可能替允诺给予的封赏,虽然在没有能够成功打回帝都之前所谓的封赏也不过是空头的承诺。对凸嘭嘭一仗所有计策的使用都非常有效地利用了地形、针对了敌方将领的弱点和心态、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皇女这个天子地位鼓舞士气,之所以做到格杀勿论的地步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帝都方面对他们的实力有所畏惧而不敢轻易出兵,以此来争取时间发展实力。

恩纳卡姆依防守战逼着皇女上战场看屠杀;纳由库之战中不顾纳由库王子的强烈反对,支持阿图依妹子一个人单独行动带兵走第二条潜入路线;攻打帝都的大仗中毫不犹豫地下令双子分开,承担两个突击小组的通讯任务,即使面对着打出生起就没有分开过的两个姑娘快哭的表情也没有动摇分毫,只是强硬地说你们给我去做;天照卫星发动后气温骤降一行人要赶回帝都救援民众的途中久远高烧病倒,然而第二天哈克当机立断地下了把她留下带着其余人马即刻启程的命令,因为眼下救援的任务迫在眉睫。……作为一个GAL的男主,哈克这个人竟是彻底没有所谓怜香惜玉的概念的。信任她,让她成长,她能理解,她能做到……他并非恶意也并非冷酷地做所有的决定,他只是觉得妹子们都足够坚强可以面对任何难关,正如他最初对久远什么也没说一样;他也只是按照局势做出了最优的决策,然后一切都根据决策的需要而进行。感情啊感伤啊什么的,全都往一边放。

人命当然也是可以放的。除了恩纳卡姆依防守战中牺牲掉一大把敌军士兵的性命以外,在打到了帝都门口的时候有想要争功的队伍擅自夜袭城门,追去拦截已经来不及了,哈克一秒做了决断说让那些去追的士兵回来,同时下令不许任何人再去追。将领问那么已经去的士兵呢?就不管了吗?哈克冷静简短地说,只能让他们牺牲了。

在帝都地底的遗迹核心,沃西斯启动装置失败导致祟(塔塔利)溢出之后,夺取了中央系统控制权的哈克在飞速地计算了各种可能策略之后迅速得出了唯一解:发动天照卫星,把整个帝都王城连带遗迹都轰了。这么做,整个遗迹里的人都要死,帝都王城周围也得死一大片。但既然是唯一解,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也没有时间犹豫。更有意思的是,此时沃西斯及其属下由于精神shock太大瘫倒在地;他们虽说是罪魁祸首但也不完全是坏人,如果换个别的常规的游戏,此时男主应该大开圣母光环把这些人一起通过传送门救出去,救出去之后再一通感天动地的嘴炮开导教化,然后世界和平happy end——然而哈克彻底没有理这帮人,把他们扔那儿(把帝都百姓也扔那儿),自己一拨人跑了;后来因为帝告诉了一个避难处而幸存的这些人又找上门来的时候,哈克的第一反应是“你们(特么的)竟然还活着?!”

他所有的行为和决策都是理性的、现实的,为了实现己方优势最大化。决断下得很快,很一意孤行,也是不会去顾忌周围其他人的感受的。所以当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用一次面具的力量就会盐化,周围的其他人也坚持不让他用,他口头是答应了,但眼看着局势撑不下去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淡地说一句“对不起啊,约定我要打破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拦得住。对于他来说,放弃自己的生命(第一次对阵雷神也好,准备发射天照卫星的时候也好,也都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和放弃其它人的生命都一样是棋局中必要的一步,局部最优的一步,既然必须走就无需犹豫。对过去的同伴、化作了怪物的人类心存怜悯割舍不断的帝,一直不能够做到亲手送它们上路。但他能选择让自己的弟弟代替自己去下这一手,大约也是因为他了解自己弟弟的为人吧。

 

无欲

从二作里那个嘻嘻哈哈懒懒散散的哈克,到三作开始那个演技还不纯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露马脚的伪奥修,再到后期那个已经回不去了的、几乎本能地用右近卫奥修特尔的说话方式而存在的哈克,倒是并没有什么人格上的裂隙。

原本的哈克本身就有一种很奇特的超脱的心态特征。我一直很奇怪,究竟为什么一个生存于高科技文明时代的黑客宅在被冷冻苏醒之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尚处于封建帝制的时代里,会那么轻易地去接受“皇权”这种概念,也那么轻易地去接受奥修特尔死前的嘱托,去站在一个封建将领的位置上执行拥护正统君主夺回王座的这样一个使命。为什么一个现代人不会带有他原本时代的思想(比如民主啊什么的)来看待或干涉这个时代的人。后来我觉得,他大概根本就不care。

活在文明时代的哈克就不屑和当局科研机构为伍,不屑参与研究,宁可一个人窝在屋里当一个彻底的技术宅、顶级黑客(他能保持那么健康的身材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看着桶子)。来到了亚人类的社会他也还是懒散,更愿意睡睡懒觉喝喝小酒开开玩笑吹吹牛,优哉游哉的自由生活挺滋润。他从来也没有表现出过什么个人的欲望。虽然也算是GAL游戏本身的一个限制,为了实现后宫服务向,男主在游戏剧情的前面大段都不太适合表现出对哪个妹子的特别感情的倾向,但是像哈克这般冷淡,冷淡至毫无杂念简直坐怀不乱层次的男主还是有些超凡脱俗超出想象。无论是面对想方设法投怀送抱的双子,面对执意赌博输光了浑身家当的诺斯里,面对天然的倾国美人芙米璐露,还是面对常年暗恋他的少女心的露露缇耶,他脑子里有的想法只有“不得不警惕”“放过我吧”“不想惹麻烦”“无法回应”之类的。他理性的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感性的却对什么都没有发自心或发自本能的欲望。当然我压根并不是在说他的性取向的问题,他对无论何种性别都没有表现出过什么特殊的欲望,他对男性或女性都统一地视为伙伴,可以一起战斗一起喝酒的伙伴,仅此而已,不多也不少。

在我眼里,他的这种“冷淡”“懒散”“无欲”的生活态度近乎一种过于豁达的人生观。这与他在战局中总是走一步算一步,虽然脑子很好用,很聪明也很能计算,但是总是不会算得太远。其实是没有心机,其实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一个人,其实也就是在我所能的范围内尽力而为之的态度。如果不是恰好踏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他也就愿意一生轻轻松松地过普通的日子。但被推上了需要承担重则的位置上,他也便只能以他的方式尽力做到最好。而正因为他自己的无欲,他的人生观和生死观其实是超脱常人的,虽然还没有到达阿图依那种已经是异常级别的境界,但他比普通人会少很多的感伤。于是才能够做到在所有决策的时候不为情感所左右,将理性贯彻到底。

这样一个无欲的人,唯一有那么一个两个执念,偏偏还都并非来自自身的。一个来自奥修特尔,一个来自哥哥(帝)。

 

替身

第三作的核心主题用两字来总结就是“替身”。

抛弃了“哈克”这个名字,抹杀了“哈克”的存在,来换取“奥修特尔”的生存,以“奥修特尔”为名继续他的使命。时时刻刻地告诉自己,哈克已经死了,你就是奥修特尔。时时刻刻想着,若是他此时会怎么说怎么做,啊不对,你就是他,你会怎么说怎么做。代替奥修做猫音的哥哥,代替奥修做母亲的儿子,代替奥修做皇女的忠臣,代替奥修做雷神的敌手。就算实质上狠狠伤害了那些爱着哈克的人。

当面对雷神的单挑挑战,他明知一来毫无胜算,二来一出招必然被对方看透身份,三来接受了挑战必死无疑,却还是硬撑着了,因为他知道此刻若是奥修特尔绝不会退缩,他宁可一死也要保全奥修特尔的尊严。而当第一招过手之后,雷神怒斥他究竟是何人时,他庄重决绝地说:“我就是奥修特尔,右近卫奥修特尔。除了奥修特尔之外我谁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他的所有意志,我全部继承。”当这句话出口,他就真的永远也回不了头了。他不再是扮演一个奥修,他是要成为一个奥修。于是哈克真的被舍弃了,真真的不存在了,真的死去了。而此刻的哈克向假面寻求力量,用着奥修一样的话语打开了通往根源力量的大门,面具生在了他的脸上再也取不下来。在假面使用者的身份上,他也真正意味上成为了奥修特尔的替身、接班人,从这一刻就注定着沿着奥修特尔的那条路走下去。而路的并不远处的尽头,就是死亡。

就如同被洗脑了的麻吕吕在幻觉中一直认定的奥修特尔因私欲而杀了哈克的脑补,尽管是个被灌输的扭曲的片段,却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和事实有一定的重合。在母亲大人淡然地问代替奥修尽孝心的哈克“那孩子,他表现得好吗”而把一切伪装戳穿的时候,她说“我怎么会怨恨呢?多了一个值得我骄傲的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怨恨呢?”“我得跟你说对不起,因为我那个儿子的一意孤行而杀害了原本的你自己。”在剧情的尾期,久远和猫音也都戳穿了事实后,猫音哭着抱住久远,说“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兄长,也害得哈克抛弃了自己的身份代替兄长活下来。是我夺走了你的哈克。”

这个替身,做得彻彻底底,尽情尽义,无所不至。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替代品。他们已经根本是一个人。替身梗用在亲情上的时候尤其虐心。三作前期和中期所有兄妹的段子都让人觉得既揪心又温情。最初的最初,哈克还没有完全习惯奥修的身份,而猫音也还未能从哥哥死亡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每夜偷偷地哭。哈克试图去缓解她的自责,在她面前演了一出坏人的戏,她一眼看透,笑着说你总是这样,真是不器用呢,我的哥哥这么不器用,做妹妹的不能干一些怎么能行?哈克心里暗暗地说,奥修特尔,你的妹妹真是强大啊。而之后的日子里,哈克越来越像奥修。在猫音的眼中,他像兄长一样帮助国民,像兄长一样摸自己的头,像兄长一样有温柔的眼神……假戏真做,越来越入戏之后的猫音感到恐慌,她希望着哥哥还在身边,但是有时她会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哥哥而不是假扮哥哥的哈克。“假如哥哥(哈克)真的成为了哥哥(奥修),那么原来的那个哥哥(哈克)去哪儿了呢?”猫音这么问自己。而当哈克第一次面对雷神的挑战绝对会送命的时候,猫音冲出去挡在他的身前,对着雷神说你真的要打的话就先砍了我吧,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哥哥啊。在武赖劫走猫音引奥修单挑的那场戏里,兄妹感情爆发到最高点。假面战中居劣势而濒临败北的哈克听到猫音的喊声而振作起来。战斗结束后,始终自责的猫音对着化身巨人的哥哥(哈克)哭着问:“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救我?我一直这么没用,只会拖累你,然而你为什么……”而哥哥(哈克)伸出巨人的手指轻抚妹妹的头,温柔地说:“不担心妹妹的哥哥是不存在的。”(这一场景简直就是人机。)而后来在哈克和雷神的那场两人都没能控制住场的假面战中,猫音更是哭得不成人样,知道假面力量的过度使用会使人最终盐化的她无法再去承受一次哥哥的死亡。这一对并非兄妹的兄妹,在全剧从始至终都纯情至极,即使是哈克重伤卧床后内疚自责又心疼的猫音抱着哥哥睡的一幕都纯情至极,非常非常对得起良心和三观。

母子的戏也同样是绝赞。知子莫若母。即使患有眼疾并不能看清面貌,但是母亲大人应该是从最最开始就明白一切了吧。自称是自己儿子的人并非自己的儿子,那么自己的儿子一定是战死了。然而母亲一个字也没说。慈祥地扮演了一个母亲,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动摇和悲伤。她仅是有次问哈克,说我知道你有孝心,但你是否最近对我关照得有点过多了?而脑筋转得极快的哈克一秒憋出了没有什么漏洞的对答,他说母亲大人,现在还算是平稳的时期,我还能来这里服侍您,但平稳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我不想到时候留下遗憾。于是母亲大人也没有再多说。而直到哈克终于攒好了军备准备出兵进攻帝都来跟母亲道别的时候,两人一起在午后的暖阳下吃甜品,哈克心里想着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至少让母亲对奥修的记忆停留在这温馨的午后时光;此时母亲却忽然微笑着开口,说我的那个儿子,他表现得怎样?当一切谎言和伪装都被戳穿,并非母子的母子相拥,母亲温柔地对他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哭吧。为了他哭没有什么可耻的,不会有人笑话你。就算有人笑话你,作为母亲的我也肯定不会笑话你。所以你放心地好好哭出来”,始终坚强沉稳乐观微笑着的哈克终于像洪水决堤地嚎啕大哭时,他们也就成了真正的母子。也只有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才能如此无所顾忌、无所保留、无所隐瞒、也无所耻辱地痛哭了。

而最后一个占很大比重的替身身份,就是作为雷神一辈子的好友兼对手而存在。本来那么弱的一个人,要力气没力气,要武艺没武艺,怎么去扮演奥修特尔这样一个强大的剑客?面对雷神第一次取出自己专用的铁扇时无异于以卵击石。然而假面力量(挂)的释放让他在武力值上也上升到和奥修特尔等同的高度。于是只要有意志,便能获得力量。有了强大的力量,便很快地追上甚至超越了面具的原主人。于是即使知道对面的那个人,那张面具下的脸不是原本的那张脸,但既然意志都继承了,雷神也便认可了这个敌手。从一开始的朋友对立,到那场似乎是打了半个多小时的假面战;从相爱相杀(并没有什么不对),到最后的并肩作战;从质疑否认,到彻底的发自内心的全面认同——能打就是朋友,男人真是太单纯的生物。

再有的一个替身就是君臣。这其实是最本职的替身任务。除了处理政务、发展军备、招揽人才、笼络邻国、制定反攻策略和领军作战之外,这一个君臣关系还有附加的类似师生的关系。皇女年幼又天生任性,非常的不成熟,虽然比前作的熊孩子已经好很多了,但熊起来一样的熊。而且有软弱的地方。三作里,她的成长剧情算是写得相当成功,而最最成功的一段当属久远以图斯库鲁国的皇女身份来施展激将法故意刺激她,两人大打出手之后安寿因武力不敌而被打趴在地的剧情。趴下的安寿快哭了,觉得很丢脸,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此时的奥修在她面前,先是以右近卫的身份说了鼓励的话,但仅此已经没有效用了;于是他换做了右近的爽朗口吻继续说,说公主殿下你很没用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你有弱点,有缺点,人都不是完美得,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大家;然后他又接着换了哈克那种懒散的口吻接着说,说“聚集在你身边的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忠于皇权的忠臣,我们只是认识你,喜欢你,所以才想要保护你而和你站在一起的一群胡来的人”,“所以倒下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想要放弃也没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想要在这里选择放弃,选择安逸地活下去,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赞同你的选择,所有人优哉游哉地在这个世外桃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这样也很轻松”“实在什么也办不到的时候就办不到吧,不用强求,这种时候让大家开心地笑一笑也就好”。听得愣住了的安寿喊了一声“哈克”。哈克接着笑道:“对,哈克。如果是哈克那个家伙的话,一定是会这么说的吧。”这是激将也好,是触动了对死者的怀念也好,安寿咬着牙说:“我不会放弃。在这里倒下了的话一定要被那个家伙笑话。我不会放弃!”“那么首先,就试着再站起来吧。”哈克温和地说。——这一段的谆谆诱导绝对比奥修特尔本人的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嘴炮技能和因材施教花言巧语哄人技能max。作为一个臣子和作为一个师长实在是做得实在非常到位,按着安寿本人的臭脾气敦促她的成长,一切顺理成章极度自然。原本一直都不喜欢这位熊孩子的我看到这里也觉得她其实有很可爱的一面。

 

兄妹,母子,基友,君臣&师生。四个方面全面的替身梗。我见识不多,把替身梗写得这么完全,把这么四个方面全都写得如此细腻饱满的剧本我是第一次看见。而且每一面都有戳人之处。剧本君很懂得如何下刀:在哪里捅,捅多深,用多少分力度。捅得恰到好处,自然而不过分,却刀刀正中要害,让我欲罢不能。

然而其实,无论哈克怎样想要成为奥修特尔,他终究成为的依然不是奥修特尔啊。无论怎样去思考“如果是奥修会怎么做”,他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哈克认为的奥修应该怎么做”。他去做那些他认为作为奥修特尔应该做的事情,其实归根结底是哈克的本心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我觉得麻吕吕的直觉有一部分是对的。真的奥修本人,大概干不出火攻虐杀那一出,也做不到逼着皇女睁眼看着地狱。虽然这个并不能够下定论,因为本来也未曾想到哈克那样一个懒散平和的青年会能做到这种地步,所以或许当奥修本人处在这样的绝境中会做类似的决策。但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太大。没有什么缘由,只是出于双子对他的灵魂颜色的评论——像天空一样透明的青色。澄清的,无浊的。但是就好像帝在对沃西斯的回忆里说“真是温柔的孩子啊,但是太过温柔的人是不能够治理国家的”,同样的,灵魂太过透明、太过清正高洁的人在乱世纷争中是活不了的。而哈克的灵魂,是可以承受污浊之物,却将污浊之物返还归零而再重生的。他比起奥修特尔,更具有一些世俗的、现实的、接地气一些的特征。

 

传承

除了奥修特尔这一茬以外,哈克还接了另外两个烂摊子。替哥哥(帝)完成夙愿,以及替一代白皇接班。简直是个职业的(而且敬业的)接盘侠。

剧本里帝的塑造我觉得是非常成功的。一个神明一般的存在,孕育教化了一代文明,然而同时有人类的弱点,会孤独,会自私,会傲慢,会独裁,会有挂念,会有失误,会有体会不到别人感情之处,会犯下小错和大错,会后悔害怕畏惧退缩。一个普通的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塞给自己的弟弟去做。而我觉得哈克之所以接受了奥修的遗愿,替他去辅佐皇女,一大半的原因是哥哥也把这个作为大和帝国后继者的女儿托付给了她。这个女儿,是消逝的人类文明历史里哥哥原本女儿的替身,也算是哈克的一个侄女儿一样的存在。哥哥的愿望和奥修的愿望重合在了一起,哈克便更加地只有一条路往前走了。

而代替大白接班成了新一代的神,只是在久远因他死亡而暴走之后,看着暴走的力量无法压制,他不得不借助于大白的力量,于是才接过了面具,完成了自己作为神而非人的重生去救助自己喜欢的女人,以及救助所有会被祸日神波及的同伴和人们。

但哈克这个人,本身是没有什么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和使命感的。他是个天生的怠工者。他没事闲着无聊也不会想要去拯救什么世界。他的“大义”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是与非,而只有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和选择。对待安寿皇女的时候,他多次地提出了“全在你的选择。你想要放弃,想要安生的话,我们都会支持你走到底”。只要这是你真心所希望的,那么就照着你所希望的那样去做,就好了。这与贝纳威放久远逃跑,还专门给她整理了一个行囊时候说的那句话一样:“迷惘的时候,就听从你的内心。”这两对君臣兼师生在“做你喜欢的就好”这一方面上同步率非常高,而且在“做你喜欢的就好”的同时也顺带达到了敦促弟子成长的效果。话题跑偏了,扯回正义感的问题上来。对哈克而言,大义这么个东西无非就是:同伴需要帮助了,去伸手;有人把工作塞到自己面前了去做;有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去阻止;有什么东西其它人根本挡不住了,那么用力量吧,上前去死——所有的这一切就跟眼前有酒就该喝,有饭就该吃,有床就该钻进被子里睡觉,有明月就该邀友共酌一样,平平常常,理所当然。这,就是这个人的大义。

如果一定要说得更加正式隆重,更加“大”一些,那么便是关于所谓人类文明遗产的理念。这一个抽象到有些形而上的讨论主要在雷公这个表面大boss身上比较充分地体现出来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战斗之后,哈克感慨竟然觉得离自己最近的人就是对面的那个对手雷公。雷公这个人,是一个超越了他自身所处时代的、具有极高的远瞻能力和大局观的伟大的人。他的理念是:这个国家千年来都生活在帝的恩惠下,给吃的给穿的给高精尖科技技术,保护人民不受外敌入侵;人民生活在摇篮里;但是因为生活在摇篮里,思考停滞了,不会进步了;当保护者帝死去之后,就不堪一击,这样的国家注定灭亡。所以他不愿意去接受帝赐予的技术,而自己开发,凭借一己之力开发了火药制造了大炮;他还炸毁了帝的神力之象征的跨海大桥——真的需要大桥的话,就让我们自己建造。他想做的就是打破封建迷信思想,号召人们用自己的双手开拓自己的国家,而不要去依赖什么神一般的皇帝。哈克是尊敬他的,哈克对他说你我的最终愿望是一样的,是让这个国家能够有生命力,让它延续下去,虽然你我选择了相反的道路。

其实倘若从现代的观点来看,雷公的想法绝对是划时代的,然而作为一个游戏必要的boss不得不干了很多卑劣的事情,也不得不在最后几乎要赢的关头走了狗屎运。而在哈克看来,两人是志同道不合的。但哈克也并没有去坚决地评论什么对与错,是与非。他只是强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而并不需要像雷公所坚持的那样先废除后重建。他要守护的皇女,帝国象征一般的百姓的信仰,也是会成长的,并不会像雷公悲观的预测的那样不堪一击;即使有苦难,皇女和所有的大家也能站起来跨过去。同时,对于人类古代科技文明的遗物,哈克也认为那是不必要的。亚人类的文明已经走上了一定的阶段,之后文明的发展只需要自身的推动力,帝国的未来也必须依靠领导者和百姓们一起开拓。所以其实哈克和雷公两个人唯一的分歧点只不过在于是否要保留信仰这一点。

信仰和迷信,在这里很难区分界限。雷公本人对帝是非常崇拜的,他却要亲手破除——这本质上是一个孩子想要挣脱父母的心态,实际也就是如此。所以雷公本人也是不成熟的。哈克问他,你觉得百姓们希望(打破这种崇拜)吗?雷公的回答是那些如同牲畜一般、玩偶一般不思考而活着的人们没有什么发言权。于是,倡导要废除帝的权威号召人民自食其力的、看似是要突破封建体制的雷公实质上是一个独裁者,而一心保护皇权、守卫真正皇族血统继承者、看似维护旧的封建体制的哈克却更接近一个民主政治家。这里的对立非常微妙,但说多了又要涉及到体制这种说不清的问题,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继续探讨的。

哈克本人也没有去在这上头想很多。他既没有什么特别的正义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是非对错的判断标准。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受诬陷而被追杀致死的亲友,一个被害死父亲、自己被下毒几乎要死了、又被驱逐出自己的祖国、被人宣告是反贼的无辜女孩——这是他要守护的东西。每个人只能坚持在自己的道路上往前走罢了。

他内心温柔。所以他的一生,都在接过别人递到他手里的东西,踏在别人脚步的后面,从来没有停住脚步的往前走罢了。

 

温柔

他不懂怜香惜玉。但他内心温柔。

他残酷的时候残酷,决绝的时候决绝,但是内心温柔。并不是温柔如水,而是温柔如土地。

对沃西斯之战,他使用了假面之力变身之后,战斗时浑身银色碎屑不断滴落。最后一击挥出了右拳,击中之后整个右臂盐化消失。赢了敌人,力量释放,从巨人之身变回原本的人形身躯时,长在脸上的假面终于脱落。回过身来面向大家的,是那张哈克的脸。而他的左手捂住了右肩,右肩以下,是一条空荡荡的袖子。

之后的挨个儿告别,是烂得不能再烂的老梗,JRPG必经之场景,然而如此之虐的甚少。这一段的剧本,对于每一个告别者都非常的贴切,捅刀子捅得精准到位。印象最深的有这么几个人的对话:

一个是诺斯里,这个好赌的智商情商不怎么到位的天天开口挂嘴边“好女人就该怎样怎样”的女飞贼首领。哈克对她的告别话语中,“你……是个好女人(おまいわ……いい女だ)”说了足足三次。诺斯里忍着眼泪说老子就是好女人啊你想要泡(?)我就更……,更……,更……那什么点啊,这样子半途而废算什么?

一个是扇,从头到尾眯眯眼影子腹黑的谍报人员在这里为数极少地睁了一次眼。结果哈克对他只有简单一句告别,他说:“你对我想说的只有这些?”哈克笑着说,我跟你不用多说吧,你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而且你早就意识到我的真身了吧?扇也笑着说是啊,那么再见了。(默契极强的两人,果然男人只有跟男人交心啊。)

一个是露露缇耶,这个少女心满溢的心灵柔弱的暗恋哈克的公主。她向前迈出步子去,说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哈克大人回来了,终于可以喊哈克的名字了,终于可以看到了,终于可以碰到了,终于可以感受到温暖的……她的话没有能够说完。哈克打断了她。哈克说:“很温暖的。和露露缇耶在一起一直感到心里很温暖。喝露露缇耶泡的茶就能感到很温暖。谢谢你。”关于她我多说两句。在所有的妹子里,最明确地说出了喜欢哈克的就是她,在以为哈克死后对着奥修(哈克)坦白自己对哈克的恋情的也是她,但是那个时候的哈克内心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此时打断了露露缇耶的话语的哈克内心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在所有的妹子里,哈克保持了最远心理距离的其实不是别人,就是她。最最无法回应的也是她。所以不能让她说出口。这种太柔弱的少女的感情,他是无法承受,也不愿承受的。哈克是喜欢更强大一些的姑娘的,这样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把她扔在后面自己跑了对方也是能够挺下来的。所以这个意义上来说,如果不是本人实在太过异常,和他最合拍的应该是阿图依而不是别人。(久远的问题后面再说。)

一个是安寿,这个熊孩子坏脾气任性的一直用很幼稚的方式喜欢奥修特尔的小公主。她发脾气一样的喊着不许奥修特尔走,奥修特尔是我的,要永远呆在我的身边,不许走。被强行指出奥修早已经不在了,面前的这个人是哈克的时候,而安寿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吧?她忍不住地声音颤抖了,她说:“我有的时候做梦,梦见我和爸爸,妈妈……还有你,哈克……你和我小指拉钩,唱着歌……”哈克愣了一下醒悟过来,那是很早很早还在人类文明时候他和他的小侄女儿拉钩的记忆。于是他开口唱起了拉钩许诺时候唱的童谣,他微笑地唱着。安寿快哭着说:“你……是是个骗子……明明承诺了……却骗人……”哈克依旧微笑着说:“对,我就是个骗子。”安寿哭了,哭着低声喊:“叔……叔……”所有的熊所有的任性都没有关系了,所有表面的君臣关系师生关系都直接剥去,少女不成熟的恋情也彻底剥去,剥到最后剩下至纯的血肉亲情——我不得不说这段简直把我戳死了,而带着笑容柔声地说“我就是个骗子”的哈克简直不能够更加的炫目了。

猫音的兄妹梗因为前面剧情很多,铺垫很足,这里反而没有出乎意料的东西而稍显平淡。她喊着哥哥,哈克却说我现在作为奥修特尔的使命已经完成,你也不用再装作我是你的哥哥了。猫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哥哥,我最重要的最喜欢的哥哥!哈克笑着答,你也是我最喜欢的好妹妹。

而到了压轴的久远,久远的话语几乎只有两个字“等等……”。等等,别走,不要走,我还有没说出口的话,我还有没有传达到的东西……然而即使这个时候,哈克还是打断了她。和打断露露缇耶不一样但是似乎又类似。他说:「传达到了。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谢谢你。」然后他就化成了盐粒,消失了。到了最后所有的回应也只是一句谢谢你。不让她说出来,自己除了谢谢其它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消失了。转身就走,不给妹子留多一点的余地。说是温柔也温柔得残酷呢。

 

到了生死狭缝间,哈克听到了一代白皇的声音。那声音问他,这样就好了吗?哈克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可以躺下了睡个好觉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事情了。白皇问他,那么你就不管那些被你留在身后的伙伴的心情了吗?哈克笑着说,啊,他们啊,我觉得我不用替他们操心,他们的话即使前方有怎样的苦难也是一定可以跨过去的。

真是温柔得残酷呢。无欲无念到了超脱的境界,已经是神性的境界了。

直到久远因未能抗拒自己内心的脆弱而被根源之力占据,发生暴走,大灾祸又将发生之时,他才从狭缝间奥修的残影手中接过了面具,属于白皇的那个原初的面具。

“真是不让人休息啊。超过规定的劳动时间了还把人叫起来干活。”他无奈地吐槽。

“接过那个面具,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白皇问他。

他知道。“但是我喜欢的女人在喊我,我不能不去啊。”

于是他接过了面具,完成了重生。不是作为人的死而复生,而是作为神的新生。

 

说实话对于这一段,我感性上期待,理性上拒绝。打从游戏的最初我就一口咬定,对于哈克这个人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在战场上死掉,跟着他的前任者的脚步一模一样地用尽所有的力量,终于盐化而消亡。而且,无论这个作品里的根源之力是怎样的一个许愿机,人死也不应该复生。然而看着告别的那段,看着他笑着化成银色粉末,真心地希望他活啊!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活,不能普普通通地活着,睡睡懒觉喝喝酒呢?

但是好吧,活了就活了吧。重生之后一身白衣也换上了新的非常漂亮的面具进入久远造成的结界空间内,然后漫长的最后一战。这一仗很长。然后在打啊打啊打啊的过程中我越来越感觉不太对。人死能复生之后欢乐过日子这种清纯甜美的剧情是F社可以干的(看着麦尔),但是传颂……自然也是有我看了些剧透的影响。于是打完了把久远救出来了,但是祸日神是需要再次封印的。封印仪式完毕后,哈克抱着久远走了出来,把她放在了地上。久远跑向等待她的同伴们,喊着“我回来了!”。之后一转身去看哈克,但原本哈克应该站着的地方,却只留下了地上的一把铁扇。

留下了守护大家的武器,自身又再次地消失了。接过了白皇的那个面具,也就意味着继承了白皇的所有力量,成为了神,也成为了被封印的对象。其实本来死得好好的,死绝了也就没有什么别的负担了,却要再次为了别人被拖回来,又摊上一个“神”的岗位。真是一辈子也干不完的工作,而且一次比一次职位高,责任重大。所以哈克这个人,真是,按谁说的话,就是“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想要偷懒,但其实到头来为各种人各种事情付出得最多的也是他”。

 

这个人的温柔,更是广域的。对于幕后boss沃西斯,这个帝当做儿子养大的、但却耿耿于怀为何帝要选哈克而不选他以至扭曲掉了的其实蛮悲惨的一个人类,哈克在与他最后一战的时候如是说:“你就是我。你就是另一个没有能够遇到大家的、一个孤独的我。假如你能够遇见我所遇见的伙伴,能和大家一起打架一起流汗一起喝酒,那么你也不会是现在的你了。所以,我在此送你上路。下次有缘再聚的时候,我会给你带上酒和一些下酒菜的。”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想真不愧是哈克啊。他的三观简单的很,一切尽在酒菜中。然而这种冷静客观又慈悲包容的心态,在面对引发了诸多灾难的罪魁祸首面前说出这般的话,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他的视角太高了。他可以成为神,那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已经非常具有神性了。

 

孤独

“孤独”在这一作的剧情里,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帝作为古代文明灭亡后唯一存活下来人类,因为感到孤独,所以创造了很多很多的亚人类,其中包括妻子和女儿的替代品,以及一个自己的克隆人(也就是沃西斯)。在漫长地不断通过自己掌握的技术给自己延长寿命的数百年间,面对着已经变为怪物的曾经的人类,他既眷恋又想要给他们一个了结;而亚人类的替代品,就算其他各种方面都很人类很像,但基因中刻入的天然地服从人类的因素使得他们终究还是有别于人类的一个亚种。而帝这样的有着遥远的回忆和眷恋的人类,依旧是难以获得真正意义上心灵空虚的填补的。所以帝的形象,就是一个孤独的创世者,一个孤独了数百年的神明。

沃西斯是在他自己认识范围内除了帝以外的唯一一个真人类。他周围的其他人都是亚人种,他崇拜父亲,但他没有朋友和伙伴——或者说,他内心的脆弱和不坚强让他并不能够从身边找到自己的伙伴。他的孤独造就了他未来的扭曲。

 

而哈克,简直就是一个天生不怕孤独的人。也是难怪,在他本来的时代就一个人窝在电脑前彻底不出门不社交不需要朋友。有什么关系,一个人也自在。他当年被科学家的哥哥低温冷冻起来逃过了大灾难,而当他苏醒过来之后,面对的就是照顾他的久远。此后久远带着他进帝都,费尽心思给他找工作:这家伙完全没力气,不能干体力活,但是脑子好用,学东西快,于是得谋个用脑的职业好养活自己;结果阴差阳错地遇到了右近,被招募成了奥修特尔大将的直属手下。

然而在二作中,久远是如何遇到哈克的,这么一个过程并没有任何的交代;关于久远和哈克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写得不明不白的,以至于几乎所有的玩家都看不出来久远究竟为何喜欢上哈克的。三作中,虽然我觉得久远部分的感情戏依旧写得相当不好,也可以说简直是整个剧本中最大的败笔,但是也有值得肯定的地方。比如两人的相遇补全了,久远对于哈克的独特的感情也在这个补全里变得特别容易理解起来。

久远天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姑娘(好猫),热爱考古,对古代文明遗址有着超大的兴趣,喜欢偷偷溜出家门爬进遗址去探险。当然,对于传说中的真人类——古代人类,她更是好奇。而有一次非常意外的,她从一个遗迹的缺口爬进去了,她发现了一个有亮光的房间,她在里头不小心触动了按钮,弹出了一个冷冻舱。冷冻舱被打开,她发现了里头躺着一个人。那时候她欣喜若狂,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古代人类,消失了很久很久的、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物种。用最直白的方式来说,这就是一个考古狂人第一次发现了一个重量级别的、可以威震世界的活化石!真的是活的化石!这是她发现的,是她的宝物,是她的成果,是她的东西!于是她把人扛回去了,想着照顾他让他醒来,等他醒了会动了会说话了可以好好问他很多很多的问题,可以直接了解过去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真是开心啊,有这么一件发现!

然而,如同她后来跟哈克坦白时说的,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她渐渐感到了后悔。她看着他这么虚弱,虚弱得在这个世界上完全不可能一个人活下去;而且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醒过来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全世界里没有和他同样的人,而他又是如此的弱小,他会是多么的孤独。于是她想,自己是不是干了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

面对这个坦白,哈克轻轻地微笑着,轻轻地说了很简单的一句话:“不是的,我不孤独,一直都不孤独。因为你一直都在。”

就算一直对久远哈克基本无感的我,看到了这一幕也心动了。哈克面对着久远从来没有说出口任何“喜欢”的字眼,直到最后也没有让久远说出那些字眼。他说出的最直接表达内心感情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因为你一直都在。”

所以我不孤独。

这是爱情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哈克对于久远的感情,没有什么欲望,没有什么执念,没有什么非要得到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占有的想法。他的感情很清淡,很慢热,就像一杯慢慢泡开的茶,渐渐地才能闻到一点的清香。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很长时间了。他感谢她的存在,他喜欢她,他主动吻了她(除她之外没有其他人有此待遇),他在她高烧的时候一夜守在她身旁(虽然第二天为了任务直接把她扔下自己出发了)。但别离时毫无眷恋或遗憾或后悔的表现,这可以算是爱情吗?然而它究竟是爱情或不是爱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这一句“因为你一直都在”,你发现了我,担心我一个人会孤独,会无法生存而一直陪在身边,所以是特殊的。是特殊的就足够了。在哈克这个人身上,对于姑娘抱有的最深沉的感情大约也就是这种了。

它生于感恩,但又深于感恩。

 

正如前面说到过的,我觉得哈克更喜欢强大一些的妹子。他对露露缇耶是谨慎地保持分寸和距离的,而诺斯里或阿图依这样的少女心不太重、可以像和汉子一样喝酒的姑娘他更容易亲近。

在三作所有妹子们的剧情里,我个人最喜欢的就是阿图依的剧情。在纳由库首都夺还战中,向来忍不住战斗冲动一个劲往前冲的阿图依依旧想都没想就冲出去了,哈克连忙跑去她身后帮她挡一箭,说着你为什么又这么鲁莽?阿图依满不在乎地说,因为我知道哈克你是会保护我的背后的啊。两人在战场上的默契和自然而然的谈笑风生,被一直喜欢阿图依并从小有过媒妁之约的纳由库王子看在眼里;所以虽然阿图依本人接受了婚约(“你的确是我遇到过的男人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最好的”)留在该国,但按阿图依的说法,王子却“把她甩了”。王子殿下说,我知道我远远比不上在你眼里所印出的那个男人,所以你现在走吧,他们的船还没有出发,你现在去还能赶得上。悄悄回到船上的阿图依躲在暗处,被发现了她的身影的哈克叫出来两人一起举杯。那个场景完全不需要语言的默契实在太赞。这两个人,一个无欲,对自己生死看得很淡;另一个天然而异常,有着离奇的生死观(“我为什么要悲伤?人总是要死的,战场上死人不是很常见的吗?”“如果父亲死了?唔,那么举办葬礼会很麻烦的啊”)。所以在哈克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阿图依大概会是最坦然、最放得下、最潇洒地跟他告别的一个姑娘。

走的时候笑着告别不是很好吗?死去的人能安心地走,留下的人能坚强。那样一个坦然的哈克,需要有一个能和他一样坦然的姑娘。倘若没有谁能从心底地理解他,和他一样对生死和别离释然,那么他依旧是孤独的。

所以说,我对久远还是不满的。

 

久远本人是一个很强的姑娘。非常的强。作为皇女出场的若干个剧情都强势得令人心生敬畏,觉得真是一个威风凌凌的气场逼人的好女王。

然而,不知道编剧组是不是处于想让某些男性玩家感受到“这个强大的姑娘在我面前也是个少女”“这个强大的姑娘爱我爱到失心疯”之类的感受(这大概是各种GAL的固有弊病),久远从二作的结尾到三作的始终都太过执念太过放不下了。二作结尾因为哈克之死而近乎精神崩溃,三作中面对奥修特尔有一种过激了的仇恨,三作结尾面对哈克的死亡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而卷入了祸日神的力量漩涡之中,三作最后的尾声在哈克成为神消失不见后再度抛下自己的女皇职位而离家逃跑去寻找男人。这种过度诠释的依赖和执念,与哈克那边的人生态度就特别的不对等不协调不默契的。

一方是彻底的释然。一方却是彻底的不肯放。这种你追我赶的恋爱剧情我真是不喜欢。哈克选了他认为最好的路,他需要理解并支持他的妹子,一个对等的、心灵相通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吵着闹着非要把他怎么弄回去、否则就可能要暴走的姑娘。

所以这作让我特别纠结难受的一点就是我无法代入任何一个姑娘来看待哈克,我也无法彻底坚决地站哈克的任何一对BG CP。(同时我也坚决没有办法站腐的,我只能吃兄妹和朋友。)于是更加地觉得憋屈,觉得这样的一个哈克本应给他配一个更值得的姑娘。

 

阴阳

虽然阴阳这个词用得不对,但是我也想不到别的更合适的词语了。

尾声中离家出走的久远来到了她最初和哈克相遇地点附近的村庄,在那个旅店的老板娘口中听说了附近一带的传说。传说中有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人称“真白(マシロ)大人”,他会随时出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的人身边,他解救过不少孩子,把他们送回家。

夜里在旅店睡着的久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见了哈克的影子。哈克对她说:“真是的……睡觉的话就好好地盖着被子睡觉啊。呐,会着凉的所以给你披上羽织吧。”他说着,给她披上了自己的羽织。

久远又惊又急地问:“这么久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呆在我的身边呢?我到处找你,一直一直都在找你。”

哈克轻声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呢?我哪儿也没去啊。不是一直在你的身边吗?……这样啊,对不起啊,让你感到寂寞了呢。”

久远跟他说了一堆,然后说:“哈克,跟我一起回去吧,去见大家。”

但哈克沉默着。

“哈克,你为什么不说话?”久远问,“光线太强了,看不清你的脸。让我好好看清一点。”

次日醒来的久远被冲进屋里的老板娘拖出去。老板娘惊喜地说着你快出来看看。到了屋外,发现原本因为长期严冬而荒芜的土地长出了新绿,树上开出了花。老板娘说,听说附近山窟中活动的祟(塔塔利)最近也逐渐得到了净化。

久远愣了,身上的衣服掉在地上。老板娘说你的衣服掉了,久远伸手去拾的时候忽然发现,那是哈克的羽织。她回想起梦里最后的一幕,哈克从她身旁取走了那支扇子,说:“这个我拿走了,手边没有这个东西果然还是有点儿寂寞。”他冲她挥了挥扇子,露出了最后的一脸笑容。

于是她想,真的是你啊,你真的在这里啊,我终于追到你了!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再逃掉了!

 

我不太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一种表情来面对这个结局。

这个已经变身土地神地缚灵催生大地万物复苏的神明级别的哈克很美。但是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生不生死不死的状态,以及非要纠结着见面和抓回家的久远让我感到了不爽。能救人,能给披上羽织,说明即使被封印的状态下哈克也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实体化。有人说大概是锁之巫女的双子帮助哈克实现了与现世之间的穿梭。但为什么他只出现在久远的梦中?为什么他从来不现身在他从前的同伴面前?他有什么非要逃避和不肯见面的理由吗?他即使在踏遍各地执行净化的工作也并不妨碍他跟朋友们道声好,把事情说清楚啊。而在久远叫他回家跟大家见面的时候,他避而不答。

希望他可以借助双子的力量实体化固然是个美好的念想,但若随随便便就能两世穿梭来去自由,那么还算得上什么封印呢?我想,他的实体化必定是受限制的。他和久远的见面也必定是受限制的。是什么样的限制制作组没有说清楚,大概故意不说清楚,也大概为了给玩家一个美丽的安慰而特意在梦幻演武里安排了一个所谓的“回家”结局。但我是不信的。

 

当一代白皇失去了力量、以普通人的肉身获得重生之后,当一代女主艾露露搀扶着她等待了十多年的男人从封印用的神庙深处走出来时,一代白皇说:“得要感谢那个男人。「有人等着你吧」,作为和大家见面的代价,我的力量全部被夺取了。——因此我才能以这副身躯重新走出来,可以用这双手真正地去拥抱我们的女儿了。”然后他还笑着说,哈克把他从神座上踹下来的时候如此对他说:“你这种光吃光睡的生活我真是好羡慕啊。我来代替你吧,让你也去尝一尝劳动的辛苦。”

所以啊,哈克用自己和久远的阴阳相隔换取了久远父亲的自由和父女相见。他没有离开久远,他只是单方面的没有离开,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守护。这是他的选择,他觉得这样最好。

他到头来还是一个温柔到残酷至极的男人啊。

 

我很纠结

我无法接受这是一个GE,也无法接受这是一个BE。它GE不GE的BE不BE的,让人很纠结。而且久远死活还不放手的心态让这个状况更加的纠结。更糟糕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让哈克再去死绝或让他再获新生(实体化)都全是无意义的了。这么一个结局,简直完全地把哈克夹在了夹缝之中,而现在不会再有续作,所有人类死光了也想象不出他要去哪里再找一个接班人(或称替罪羊……)来换他出去。虽然传颂三部曲整个营造了一个轮回,但是到了哈克这里真是看不到未来要怎样的轮回啊。就算有下一个接替者,对于接替者来说也是够可怜的。哈克你是打算这个位置坐到永恒吗?

于是最大的问题就来了,这让我究竟怎样写同人啊?!

没有解决方法就写不出同人,就算是写了这两万字的感想(情书)也并不能够发泄,好像写到现在更加郁闷了。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如果久远能够释然一些,不再这么执念地不肯放手,我能不能够好受一些。答案是: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哈克这个人,我好想让他活。又好想让他死。更好想替他死。

他本人,又实在太过坦然,太过温柔,太过轻飘飘地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然后觉得其他的人也都不该放在心上一样。

跟不上他的步伐,够不着他的高度,无法企及的仰望。他太超脱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苦逼,他看得开,他或许觉得快乐。

他或许没有在演戏。

这个成仙的男人。

这个神。

 

P.S.他是多么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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